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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诬蔑英雄——葛渭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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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猫 发表于 2007-11-4 18: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宁波晚报》07年10月13日《三江人文讲坛》以整版篇幅发表赵柏田长篇历史人物志论《走出神话的张苍水》(上)(笔者曾恭候下篇,但未见继续)。赵先生何许人,栏目的介绍,据说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签约作家,来头不小。咱们读者虽不知他们之间的签约底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拿人民的血汗,养起来的大作家,讲的话一定是有利国家人民,而不是相反。“人文论坛”顾名思义,谈的应包涵人的生命价值和生死意义。赵柏田的文章,东拉西扯,用极轻佻语言、讥笑、诬蔑张苍水的英勇奋斗事迹。一份拥有大量读者的主流媒体发表如此怪论,已经产生不小负面影响。当然也应当允许读者提出批评,为此笔者就以下几点表示对赵文的不同看法。
      一、宁波先贤,明末民族英雄张苍水,为保卫国家英勇战斗,最终壮烈牺牲的事迹,根本不是什么“神话”,是血写的历史,铁的存在。三百多年来民间口耳相传,大量载于各种史籍和黄宗羲,吴伟业、全谢山、赵之谦等名家著作,凡张苍水所到之处各地地方志,甚至族谱都有记录;谁不知道宁波有条苍水街,有苍水故居,宁波人一提起张苍水都会产生一种敬仰和自豪之情。他屯兵和最后被执之地南田悬岙兵营遗址成为文保单位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年年游人如织。赵文诬蔑张苍水“就象寓言中某种昆虫,想挡住一辆急驰的大车一样不切实际。”赵先生生怕别人不懂他对张苍水的特别藐视,故意不用成语“螳臂当车”而改用一种更不堪的语言厚诬英雄。进而对明末众多的爱国文人包括史可法、张苍水、钱肃乐等等,宁死不降,甘抛头颅的行为“感到奇怪”说他们“如同演戏”。是“死给旁观者看”“给历史看”“给士大夫那套道德价值系统看”生造了一个新词:“道德血腥”。说道德血腥与入侵者挥舞屠刀“暴力血腥”同是血腥,“双双恣肆”。在赵文的逻辑里,侵略者的屠杀与爱国者的宁死不屈,正义与非正义界限没有了,中国历史乃到世界历史统统都要改写。卖国求荣的汉奸,应当得到赞扬,岳飞、文天祥当受谴责;让秦桧站起来。接下来汪精卫当然也应平反。那么前些日子党中央提倡社会主义“八荣八耻”第一条“以热爱祖国为荣,以危害祖国为耻”是不是也应当取消了?
      二、唯物史观常识告诉我们,评论历史人物和事件,必须依据当时的历史环境,否则就会陷入虚无主义的错误。张苍水为什么能称得上民族英雄,他的遗迹成为今天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因为三百多年前的大明帝国和后金(清)是两个国家,入侵的清军每到一地即纵兵烧杀,强迫人民剃发和改换衣冠,若有抵抗便屠城,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江阴斩绝。无辜人民几十万、成百万地被杀害。尸横遍地、血流成河。面对人民大难临头,国破家亡的危急关头1645年年仅26岁的张苍水毅然投笔从戎,高举义旗,团结人民,保卫自已的祖国和乡土,与郑成功并肩战斗,“千屯烽燧连吴楚,万轴波涛下浙闽。”(张苍水诗《和定西候》),并和全国各地义师取得联系,互相呼应。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衷心拥护,南明政权在流离搬迁中得以继续16年,1662年桂王被害,浙东义师还在继续战斗,直至1664年,是一支斗争最持久人民武装,张苍水就是这支义师的旗手和最有影响力的领袖人物,代表着坚决抗清的人民意志。尽管环境极端艰苦,他依旧不屈不挠,胸怀祖国,“桂树千秋怀祖国,铜驼卧处泣中原,鳌江南望岂为远,吾欲乘槎到楚门”(张苍水诗《屯悬岙猿啼有感》)。他曾与郑成功一起组成联军,“四入长江”1659年克镇江围南京,作为前锋,张师直取芜湖,义旅过处,秋毫无犯,沿途三州四府二十四县闻风归降。父老扶杖柱香,挈壶相迎,一见明代衣冠感动得涕泣垂泪。张苍水屯垦南田,帮助宁海长亭乡人民筑海塘,化泻卤为膏腴,改善民生,他所撰《山头重建海塘碑记》至今尚在,当地人民视历史珍宝。有关张苍水的事迹,在360年前的当时特定历史环境下发生的。历史是非, 文明与野蛮,正义与非正义,如日月经天,江河行地,那么分明,早已载入史册,深入人心,何劳赵先生以“现世精明”的观点来颠倒与混淆!
      三、张苍水抗清战斗19年最终失败被杀,45岁的英雄在杭州壮烈殉难,恰为中华民族精神增添光辉,青史垂范。他的高贵人格,永远值得后人敬仰。他不但爱国而且爱民。在胸中的国家不仅仅局限于朱明皇朝一姓之家业,他的国家更是民族生息繁衍的故土和人民。1662年,桂王、郑成功、鲁王相继死,大势已去之时,他还是念念不忘人民,在《答赵按抚书》一信中说:“国事之靡宁,致民生之愈蹙,十余年间,浙闽郡邑,刍茭糗粮之供,楼橹舟航之费,可谓千疮百孔,敲骨吸髓,而曾不得烽消燧熄,波静潮平,尚复重之迁徙,贻以流离,哀我人斯,乞可劳止。”表示:“但使残黎朝还故里,即当挂高帆”解散义师。至于他个人,则表示决不停止抗清:“十洲三岛,莫非生聚教训之区,尝胆卧薪,别有扶危定倾之计。”只为不愿重困一方民生,所以才决定:“暂解兵争”,“稍苏民困”由于他时刻把人民挂在心头,所以人民对他爱戴备至。且如1659年郑成功不听张苍水劝告在南京中计兵败,致张师孤军被围。喋血死战,伤亡殆尽。他只得弃舟登岸,退伏山谷。到处有人民为他做响导和暗中相助,奔驰二千余里只身回到浙东沿海根据地。滨海居民闻得他脱险归来的消息,莫不奔走相告,额手相庆,树纛鸣角,散亡之部渐集,此种与人民鱼水亲的情景,感人肺腑。对此,赵文竟以轻蔑之词诬以“破坏大于建设”、“一开始就是徒劳”。把野蛮的入侵者的杀人放火当作建设,而把为保卫祖国家园疆土而奋力抵抗的爱国民众当成破坏者,未知是什么逻辑。
      四、张苍水还是一位了不起的文学家,由于清代严厉的文字狱,他的著作悬为厉禁;也由于他是民族英雄,文名为英雄事业勋名所掩。故他的诗、文流传不广。然而以他亲身经历写成诗歌,有极高的思想艺术成就,作品中充满了爱国主义思想的情感和对人民的关怀,大义凛然,英雄气慨。有着慷慨激昂发扬民族正气高歌,也有怒发冲冠对极端残暴敌人的仇恨;有反映人民水深火热的痛苦悲叹,有对战友深切关怀;也有胜利时同人民一起欢呼和受挫时人民给予的温暖爱护寂寥低唱,有进军、战斗在大海长江英勇豪迈的号角,也有在崇山峻岭间躲避强敌追捕潜行奔走时的短吟。在怀念故乡、家属、亲友的诗句里,表现出忧国忘家的战斗意志,在从容就义时的绝命诗更充分表现了他高贵的民族气节和爱国情怀。他的散文与他的诗歌一样有挥师北伐的雄壮檄文,有分析形势忧国之心如焚的建议。有义正词严的拒绝招降,有关心人民生活如建设海塘工程的记载,文笔细腻,文采与思想光芒四射,是一位伟大的爱国文学家。这些中国文学史千古流芳的作品三百多年来为读者所喜爱,冒灭门危险,加以传抄和保存。英雄被捕后,很多人赶到杭州监狱贿赂狱卒,以见英雄一面和讨得一纸翰墨为幸。
      张苍水的诗和文章是用文言创作,今人如没有足够的国学功底是很难读懂的,更不用说妄加分析评论了,赵柏田先生对张苍水的诗文显然没有读懂,以所谓“现世精明”之心,度张苍水之腹。例如关于诗作《奇零草》,说“他真诚地希望这些散乱的诗句能在历史留下痕迹。成为他一生的传记,或者他的年谱”。“自信与浪漫,他在手订诗集的末尾固执地题上了‘永历16年’这一虚妄的年号。”“尽管……康熙元年了”。笔者建议赵先生最好再细读《奇零草》。《奇零草》是散军前之作,他在《序》中提得很明白,“得于余闲吟咏性情”“忧国思家,悲穷悯乱,无时无事,不足以响动心脾,或提师北伐慷慨长歌。或避虏南征,寂寥短唱”出于肺腑之表白,足以说诗是兴来之作,不得不作的文字,哪有如赵文所云为了作自己“传记”“年谱”,而且这种刻意“希望”完全违背文学创作规律。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头衔,做不出格律诗,情有可原,读不懂格律诗就有点说不过去,妄加揣测,更不免显得有些孱弱和硬撑。关于《奇零草序》末尾不署康熙元年而题上“永历16年”,赵文贬之为“固执”和“虚妄”,赵先生别忘了张苍水是南明政权兵部尚书,宁死不降的爱国者,他怎么会承认敌人年号,题上“永历16年”正是他心存故国、堂堂民族气节的发扬,有什么可贬的?
      五、赵文说清皇朝“新朝体例上对汉文化的认同和归依”,沾沾自喜之情跃然纸上。其实赵先生大错而特错了,请问强迫汉民族人民剃阴阳头,留猪尾巴;改换服饰,不从者杀;这是认同和归依汉文化吗?尤其不应忘记清廷的“剃发令”:“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多少人民倒在血泊中。江阴一城全被杀绝,死难17万人、幸存53人;接着是文字狱,血沃神洲;再是编修《四库全书》。有人吹捧是乾隆皇帝的伟大文化工程,其实是爱新觉罗弘历为了毁灭、簒改汉文化,巩固其统治的一种手段。通过编书、对中华汉文化历史典籍进行大清理,同时进行大毁灭、大阉割、大删削,许多有碍清朝的中华汉文化精华永远地消灭了,以继续其野蛮的封建文化专制统治。血写的历史永远无法抹去!谀词过了头,显得有些肉麻。
      不知从何时起,文坛不时有一股歪风刮起,一些轻薄为文,又妄想得大名者,为了吸引读者眼珠,肆意攻击和贬低全国知名的名人,而且专找死人,以为人死了不会找他算帐。但是偏有广大读者站出来找他算帐。张苍水是死去三百年了,但他是人人皆知的宁波乡贤。要诬蔑贬低谈何容易,所以“且慢诬蔑英雄”!

                                                                          
  2007年10月



作者地址:浙江省象山县丹城镇丹峰西路100号



邮编:315700


[ 本帖最后由 竹猫 于 2007-11-4 19:23 编辑 ]
空子 发表于 2007-11-4 18:41 | 显示全部楼层
很惊诧得知赵柏田写了那么一篇文章。
也许,受了易中天的影响,以为把历史篡改篡改就能夺人眼球?
成根 发表于 2007-11-4 19:24 | 显示全部楼层

文以载道!且能诬蔑英雄!


[ 本帖最后由 成根 于 2007-11-4 19:25 编辑 ]
胡雨 发表于 2007-11-4 20:37 | 显示全部楼层
没看懂
大海 发表于 2007-11-4 23:51 | 显示全部楼层
赵柏田之流岂能跟易中天相提并论!
成根 发表于 2007-11-5 12:02 | 显示全部楼层

《走出神话的张苍水》在宣扬什么


                                                           (一)

     《宁波晚报》10月13日第18版以整版篇幅,刊登了赵柏田先生的《走出神话的张苍水(上)》一文(以下简称“赵文”),以所谓“现世的精明”,从新的角度,来评价民族英雄、宁波乡贤张苍水其人、其事、其诗。一反传统的敬仰之情,字里行间处处是奚落和轻蔑。
      “赵文”认为:“暴力的血腥,道德的血腥双双恣肆是晚明知识界的一个重要特征”。他感到奇怪:“一时士风怎么都竞相以死为贵,死在这里成了明末忠义的口头语。”“这种浓浓的血腥让我们感到文人之死如同演戏,他并不是为自己而死,而是死给旁观者看,死给历史看,死给士大夫那套道德价值系统看的。”
      人生莫大于死,死是对一个人最严峻的考验。中华民族历代仁人志士,为了国家兴亡和民族大义,不惜抛头颅、洒热血,视死如归,这是一种大无畏精神。这种精神是民族的灵魂,民族的脊梁,而“现世的精明”者,要对这种精神加以奚落。他们所要宣扬的是什么呢?无非是“士大夫”另一套苟且偷生的“道德价值系统”,是晚明的洪承畴、吴三桂等,为一己小利而置民族存亡于不顾,结果沦为异族占领者的走狗和刽子手。也正是这种“现世的精明”,衍生出“厚黑学”。入清而后,许多士人慑于统治者残酷的屠杀与镇压,又拜倒于利欲与权势之下,气节丧失了,骨头变软了,为了“顶戴前程”,什么都不要了。直到今天,还令人痛心疾首。
      也许赵先生会说,现今的中国是56个民族的大家庭,从张苍水上推至史可法、文天祥、岳飞,都不应该提民族英雄了。持这种观点的还不只赵先生一个,但我不敢苟同。在臧否人物时不要忘记历史唯物主义。应该知道,当时的蒙古(元)与宋、后金(清)与明,是两个国家。我们对各少数民族历史上的英雄都同样尊重和景仰,对所有出卖民族利益的败类都同样鄙弃,决不能采取历史虚无主义的态度。而且,在臧否人物的时候,绝不能不顾全人类所一致肯定的道德底线:正义、忠贞,爱国爱民。

                                                            (二)

      “赵文”从奚落嘲笑张苍水出发,根本上否定了中国人民在特定历史年代中的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抗清斗争。“赵文”说:“一个令人绝望的事实是,这依仗半壁江山海天之险的战争,一开始就是徒劳的。”“此时江南残军士子庶民一次次的拼死抗争,除了给江南大地添上一座座新坟,给历史留下点点斑驳的血痕,从历史的中长时段来看,远远是破坏大于建设。”
      真是可怕的逻辑!竟是人民的拼死抗争造成了清军的血腥的屠杀,造成了社会的破坏。按照这一推理,是否可以把1937年日军的南京大屠杀,也归咎于南京人民的拼死抗争?“赵文”的言外之意是,当外部强敌入侵一个国家、民族时,应该不失时机地竖起白旗,如有热血的爱国志组织反抗,无异以卵击石,而且要为生灵涂炭负历史罪责。
      且痛忍回顾一下明末的历史事实。1642年,明蓟辽总督洪承畴兵败被俘,经不住权、色的引诱,投降清廷,做了走狗。1644年,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竟与多尔衮盟誓,雉发降清,引清军入关。顺治登极,清廷所占地不过直隶、山东,兵力不过二十万。而南明还拥有太行山以西、黄河以南的广大地区,可调遣的兵力在百万以上,这能说成是“一开始就是徒劳的”吗?
      此后,清廷以亲王阿格济和多铎分统清军及吴三桂、尚可喜、孔有德、耿仲明等各部降清士卒,分别西向与南下。1645年初攻占西安,4月围困扬州。当时洪承畴正受宠信,“荣任”大清国的兵部尚书,史可法则为南明的兵部尚书,督师守扬州。清廷致书史可法劝降,史可法的回答是:“介胄之士,饮泣枕戈,忠义兵民,愿为国死。”而许多具“现世精明”的武将,则纷纷倒戈。扬州总兵李栖凤等也偷偷拔营出降。史可法统率军民,浴血守扬州。城破之日,史可法自刎未果被俘,坚决拒降,惨遭杀害,尸骨无存。其部下仍坚决进行巷战,直至人尽矢绝。清兵占扬州,纵兵屠掠,十日封刀。
      同年5月,清军渡江,南京守将刘良佐等效法那些“现世精明”者,率步兵、骑兵20万降清,旋为清军前部,袭芜湖,并俘弘光帝押回南京邀功。
      同年7月,嘉定三屠。嘉定人民为捍卫中华传统文化,反对清廷的“剃发令”,三次抗击、攻守,三遭屠杀。时义民投河,水为不流;僵尸满路,血流漂杵。
      同年8月,江阴抗清,全城被屠。初,清廷“令江阴限三日剃发”。诸生及百姓坚决反抗,推举前任(明)典史阎应元统领军务,制作火器,严密防守。江阴人民坚持守城81天,先后挫败20余万清兵进攻,歼敌7.5万,并毙其“三王十八将”。至8月21日,因众寡悬殊,矢尽粮绝,清兵以大炮攻城,阎应元等壮烈牺牲。清军占城后,下令“满城杀尽,然后封刀”。此役全城人民死者17万余,存活者仅大小53口。
      这便是“赵文”所说的“江南残军士子庶民一次次的拼死抗争”。面对着惨酷的大屠杀,卖国求荣的官员还嫌少吗?他们手握兵权,率所部掉转矛头屠杀人民,向新主子邀宠;而为国献身的忠臣烈士倒是太少了,所以文天祥、史可法和张苍水等都被称为“亡国孤忠”。这些英雄们的浩然正气,教育影响着一代代革命志士。他们是民族的脊梁,是中华民族得以延续、发展,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支撑。事后,连清乾隆帝也不得不从人间正义出发,谥张苍水为“忠烈”。“赵文”竟然忍心说明末“文人之死如同演戏”,这不是恶意的诋毁吗?这种宣扬的结果,不是要彻底粉碎民族的脊梁骨又是什么?
      “赵文”还蔑视张苍水化解南明诸王间矛盾的重大意义,蔑视张苍水、郑成功联军抗清的作用,说1659年那次长江之役只是“虚喝一阵而不能对清廷构成真正的威胁”。而历史远非如此。
      弘光朝覆亡,南明许多身居高官的文人,如大学士王铎、礼部尚书钱谦益等为保身家性命,纷纷屈膝迎降。当时张苍水26岁,虽中举人,还是一介布衣。“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张公毅然与钱肃乐等举义于宁波,拥原明鲁王朱以海监国于绍兴;原明唐王朱聿键则在黄道周、郑芝龙(郑成功之父)扶持下监国于福州。主弱干强,南明诸王在部属挟制下,拥兵自主,各存疑忌。
      张苍水既无高官显爵可作号召,又无一旅之师可作后盾,只是凭自己的人格力量和才识胆略,爱国爱民,一身正气。终于使张名振委心任事,遗命所部归张苍水统辖;使郑成功捐弃前嫌,与之共图大举,四进长江。此前,为团结抗清,张公不顾个人安危,忍辱负重,周旋于鲁王与唐王之间,最后同奉桂王正朔;同时竭力化解诸将间的矛盾,携手抗清。终于与郑成功会师林门,于1659年6月,大举北上。此役以郑成功为主帅,全军集甲士17万,战船8千余艘,张公被推为前部。一时大江南北4府3州24县相率归附。所到之处,吏民喜悦,争持牛酒劳军;父老扶杖炷香,挈壶以献者,终日不绝,见明代衣冠,莫不垂涕;原已降清之官员,青衣待罪,俟张公考其政绩而定去留;江、楚、鲁、卫人士,多诣张公军门,愿受约束,归许起兵相应。此时江南半壁震动,清顺治帝惊慌失措,召集大臣商议亲征。这难道还没有“对清廷构成真正的威胁”吗?
      赵文还认定张苍水“身为大明孤臣”只是尽忠于鲁王,鲁王一死,便“决意殉道”,解散军队,“到了一个叫悬山的小岛结茅而居”。这又是厚诬张公。
      对于张苍水来说,忠君与爱民是连在一起的。“忠君”是历史的局限,爱民是他一生行动的出发点和归宿处。长江之役失利后,张公只身回到林门,招集亡散旧部,成为全国抗清的最后一面大旗。此时,清廷认准了以大义相号召的张苍水是最主要的敌人,抄没了张公之家,逮捕了夫人董氏及子万祺,企图瓦解斗志,迫令投降。张公承受了毁家的巨大创痛,矢志不渝。在这样的境况中,还是心系民瘼。在宁海长亭乡,看到由于连年战乱,造成沉潦内溃,洪涛外啮,海塘崩坏,毅然发起重建山头海塘,带头捐资。人民富者输资,贫者输力,阅三月而工告竣,当地至今犹蒙其利。所撰写的《山头重建海塘碑记》,成为珍贵的历史文献,从中也可窥见张公心迹。
      散兵前的《答伪安抚书》、《贻赵廷臣书》,反复强调以民生为重,是大义磅礴战斗的檄文。其中揭露在清廷残酷的迁界政策折磨下,人民陷入极端困苦:“百万生灵,弃田园、毁庐舍、捐坟墓,而又不知所以安插之,飞鸿满道,硕鼠兴嗟”。“十余年来,浙闽诸郡,刍茭糗粮之供,楼橹舟航之费,可谓百孔千疮,敲骨吸髓”。对于自己的进退,他提出:“但使残黎朝还故里,则不佞即当夕挂高帆”。而他最后的散兵,也是为了“不愿重困一方之民”。
      张苍水“楼船浮沉三千里,义帜纵横二十年”,一生中念念不忘民众,始终代表着人民的要求和愿望。因此生前受到人民和士卒的深情爱戴,死后受到人民的衷心景仰。

                                                            (三)

      “赵文”对张苍水的记述,在严肃性和科学性方面,还存在着诸多常识性的谬误。
      一是“赵文”对张苍水许多行为的描述,着意添加心理描写,多有揣摩臆测之嫌。如“他惊悚地发现”、“但他同样固执地认为”、“在诗歌写作上他又把自己列入了陶杜一脉以诗言史的传统谱系中”、“他自觉地寻找、校正着自己在这个传统中的位置,而一旦坐实了这个位置,他就虽九死而无一悔”、“哭泣之后张反感到轻松了”等等。这些描述缺乏史实根据,只是出于想象和虚构。把第一人称叙述所常用的心理活动描写,移之于严谨的文史述评,令读者一头雾水,难以信服。
      二是对于有关史实和张苍水诗文,出现了许多不应有的误读和错解。下面略举数端,以见一斑。
      以“赵文”开头的第一句为例:“1663年,端午节后五日,南明兵部右侍郎张苍水于戎马倥偬中开箱整理他的历年诗作,这一年他43岁。”开门就说错两点:其一是搞错了张苍水的职衔。张苍水于31岁庚寅那年(1650)为兵部右侍郎,39岁戊戌那年(1658)为兵部左侍郎,随后为兵部尚书,40岁己亥那年(1659)加东阁大学士衔。该节末尾虽在括号中加了说明,也是前后矛盾,且把“兼大学士”的时间又提前了一年。其二是“开箱整理他的历年诗作”云云。《奇零草序》中明明说其早年诗作“岁久成箧”,以后“散亡略尽”。1663年是“索朋友所录、宾从所抄”,及自己“又忆其可忆者”,“遂载诸楮端,共得若干首”。此中何尝有“开箱”之说!
      不妨再举一例,如:“他真诚地希望,这些散乱的诗句能够在历史中留下痕迹,成为他一生的传记,或者他的年谱。”《奇零草序》说得很明白:“年来叹天步之未夷,虑河清之难俟,思借声诗,以代年谱。”说的是想借“诗声”作为时代的记录,并非作个人一生传记。如果仔细读一读《奇零草》,就不会错解。
      再如《奇零草序》中提到的陶渊明和杜甫。“赵文”的重点落在张苍水敬仰“两位生活在乱世又被乱世成全了的诗人”。实际上,张公的重点并不完全在此。他说:“国破家亡,余谬膺节钺,既不能讨贼复仇,岂欲以有韵之词求知于后世哉!”他赞赏杜甫的是“当天宝之乱,流离蜀道,不废风骚,后世至名为诗史”,也就是前段的“思借诗声,以代年谱”之意;至于陶渊明,其诗从未被誉为“史诗”,难得的是“躬丁晋乱,解组归来,著书必题义熙”。“义熙”是东晋末代皇帝的年号,陶渊明东晋时即辞官归隐,有七个年头生活在(刘)宋,著作始终不署(刘)宋年号,也因此被谥为“靖节”。士大夫进入新的一朝,奉其正朔(年号),即表示为新朝臣民,不肯奉正朔,表心存故国。这是古代读书人的一种气节。“赵文”嘲笑张苍水是“道德与诗艺上的自信与浪漫,使他在手订的诗集的末尾,固执地题上了永历十六年这个虚妄的年号”。还没有读懂原文的含意,却妄评之为“自信与浪漫”,未免过分轻率。这一点,还可参看张苍水《入定关》一诗题下自注:“在悬岙,甲辰七月十七日丑时被执作也。”当时是康熙三年,南明诸王一一殂谢,已无任何“虚妄”年号可据,张苍水仍不肯奉清正朔,不屑用康熙年号,只书干支纪年,显示了亡国孤忠之苦心,实在无庸非议。
      “赵文”结尾说,“张苍水在杭州临难前,诗中有句‘叠山迟死文山早,青史他年任是非’”。事实上两句正是《入定关》一诗的尾联,题注中明白说是被执时所作。读过此诗的人,应该不会把写作时间错说成“临难前”的。
      “赵文”图文并茂,但在说到张苍水执前的住所时,图、文抵牾。文中说的是六横悬山岛,所提供的照片却是南田悬岙的张苍水兵营遗址。如此张冠李戴,令人啼笑皆非。
      风趣、雅致而新意迭出的历史散文是深受读者欢迎的。但必须搞清历史事实,读懂历史文献,不能偏离时代的主旋律,不能为“吸引读者眼球”而哗众取宠。应该兼顾作品的可读性与科学性,言之有故,持之成理,才不致误导读者,流毒社会,造成负面影响。 [作者:何元均]


[ 本帖最后由 成根 于 2007-11-5 12:08 编辑 ]
lxy0072003 发表于 2007-11-14 12:40 | 显示全部楼层

且慢诬蔑英雄

这种说法简直是民族败类!
小汉旗 发表于 2009-2-16 21:38 | 显示全部楼层
支持你!!!坚决批倒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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