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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诬蔑英雄——葛渭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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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根 发表于 2007-11-4 19:24 | 显示全部楼层

文以载道!且能诬蔑英雄!


[ 本帖最后由 成根 于 2007-11-4 19:25 编辑 ]
成根 发表于 2007-11-5 12:02 | 显示全部楼层

《走出神话的张苍水》在宣扬什么


                                                           (一)

     《宁波晚报》10月13日第18版以整版篇幅,刊登了赵柏田先生的《走出神话的张苍水(上)》一文(以下简称“赵文”),以所谓“现世的精明”,从新的角度,来评价民族英雄、宁波乡贤张苍水其人、其事、其诗。一反传统的敬仰之情,字里行间处处是奚落和轻蔑。
      “赵文”认为:“暴力的血腥,道德的血腥双双恣肆是晚明知识界的一个重要特征”。他感到奇怪:“一时士风怎么都竞相以死为贵,死在这里成了明末忠义的口头语。”“这种浓浓的血腥让我们感到文人之死如同演戏,他并不是为自己而死,而是死给旁观者看,死给历史看,死给士大夫那套道德价值系统看的。”
      人生莫大于死,死是对一个人最严峻的考验。中华民族历代仁人志士,为了国家兴亡和民族大义,不惜抛头颅、洒热血,视死如归,这是一种大无畏精神。这种精神是民族的灵魂,民族的脊梁,而“现世的精明”者,要对这种精神加以奚落。他们所要宣扬的是什么呢?无非是“士大夫”另一套苟且偷生的“道德价值系统”,是晚明的洪承畴、吴三桂等,为一己小利而置民族存亡于不顾,结果沦为异族占领者的走狗和刽子手。也正是这种“现世的精明”,衍生出“厚黑学”。入清而后,许多士人慑于统治者残酷的屠杀与镇压,又拜倒于利欲与权势之下,气节丧失了,骨头变软了,为了“顶戴前程”,什么都不要了。直到今天,还令人痛心疾首。
      也许赵先生会说,现今的中国是56个民族的大家庭,从张苍水上推至史可法、文天祥、岳飞,都不应该提民族英雄了。持这种观点的还不只赵先生一个,但我不敢苟同。在臧否人物时不要忘记历史唯物主义。应该知道,当时的蒙古(元)与宋、后金(清)与明,是两个国家。我们对各少数民族历史上的英雄都同样尊重和景仰,对所有出卖民族利益的败类都同样鄙弃,决不能采取历史虚无主义的态度。而且,在臧否人物的时候,绝不能不顾全人类所一致肯定的道德底线:正义、忠贞,爱国爱民。

                                                            (二)

      “赵文”从奚落嘲笑张苍水出发,根本上否定了中国人民在特定历史年代中的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抗清斗争。“赵文”说:“一个令人绝望的事实是,这依仗半壁江山海天之险的战争,一开始就是徒劳的。”“此时江南残军士子庶民一次次的拼死抗争,除了给江南大地添上一座座新坟,给历史留下点点斑驳的血痕,从历史的中长时段来看,远远是破坏大于建设。”
      真是可怕的逻辑!竟是人民的拼死抗争造成了清军的血腥的屠杀,造成了社会的破坏。按照这一推理,是否可以把1937年日军的南京大屠杀,也归咎于南京人民的拼死抗争?“赵文”的言外之意是,当外部强敌入侵一个国家、民族时,应该不失时机地竖起白旗,如有热血的爱国志组织反抗,无异以卵击石,而且要为生灵涂炭负历史罪责。
      且痛忍回顾一下明末的历史事实。1642年,明蓟辽总督洪承畴兵败被俘,经不住权、色的引诱,投降清廷,做了走狗。1644年,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竟与多尔衮盟誓,雉发降清,引清军入关。顺治登极,清廷所占地不过直隶、山东,兵力不过二十万。而南明还拥有太行山以西、黄河以南的广大地区,可调遣的兵力在百万以上,这能说成是“一开始就是徒劳的”吗?
      此后,清廷以亲王阿格济和多铎分统清军及吴三桂、尚可喜、孔有德、耿仲明等各部降清士卒,分别西向与南下。1645年初攻占西安,4月围困扬州。当时洪承畴正受宠信,“荣任”大清国的兵部尚书,史可法则为南明的兵部尚书,督师守扬州。清廷致书史可法劝降,史可法的回答是:“介胄之士,饮泣枕戈,忠义兵民,愿为国死。”而许多具“现世精明”的武将,则纷纷倒戈。扬州总兵李栖凤等也偷偷拔营出降。史可法统率军民,浴血守扬州。城破之日,史可法自刎未果被俘,坚决拒降,惨遭杀害,尸骨无存。其部下仍坚决进行巷战,直至人尽矢绝。清兵占扬州,纵兵屠掠,十日封刀。
      同年5月,清军渡江,南京守将刘良佐等效法那些“现世精明”者,率步兵、骑兵20万降清,旋为清军前部,袭芜湖,并俘弘光帝押回南京邀功。
      同年7月,嘉定三屠。嘉定人民为捍卫中华传统文化,反对清廷的“剃发令”,三次抗击、攻守,三遭屠杀。时义民投河,水为不流;僵尸满路,血流漂杵。
      同年8月,江阴抗清,全城被屠。初,清廷“令江阴限三日剃发”。诸生及百姓坚决反抗,推举前任(明)典史阎应元统领军务,制作火器,严密防守。江阴人民坚持守城81天,先后挫败20余万清兵进攻,歼敌7.5万,并毙其“三王十八将”。至8月21日,因众寡悬殊,矢尽粮绝,清兵以大炮攻城,阎应元等壮烈牺牲。清军占城后,下令“满城杀尽,然后封刀”。此役全城人民死者17万余,存活者仅大小53口。
      这便是“赵文”所说的“江南残军士子庶民一次次的拼死抗争”。面对着惨酷的大屠杀,卖国求荣的官员还嫌少吗?他们手握兵权,率所部掉转矛头屠杀人民,向新主子邀宠;而为国献身的忠臣烈士倒是太少了,所以文天祥、史可法和张苍水等都被称为“亡国孤忠”。这些英雄们的浩然正气,教育影响着一代代革命志士。他们是民族的脊梁,是中华民族得以延续、发展,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支撑。事后,连清乾隆帝也不得不从人间正义出发,谥张苍水为“忠烈”。“赵文”竟然忍心说明末“文人之死如同演戏”,这不是恶意的诋毁吗?这种宣扬的结果,不是要彻底粉碎民族的脊梁骨又是什么?
      “赵文”还蔑视张苍水化解南明诸王间矛盾的重大意义,蔑视张苍水、郑成功联军抗清的作用,说1659年那次长江之役只是“虚喝一阵而不能对清廷构成真正的威胁”。而历史远非如此。
      弘光朝覆亡,南明许多身居高官的文人,如大学士王铎、礼部尚书钱谦益等为保身家性命,纷纷屈膝迎降。当时张苍水26岁,虽中举人,还是一介布衣。“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张公毅然与钱肃乐等举义于宁波,拥原明鲁王朱以海监国于绍兴;原明唐王朱聿键则在黄道周、郑芝龙(郑成功之父)扶持下监国于福州。主弱干强,南明诸王在部属挟制下,拥兵自主,各存疑忌。
      张苍水既无高官显爵可作号召,又无一旅之师可作后盾,只是凭自己的人格力量和才识胆略,爱国爱民,一身正气。终于使张名振委心任事,遗命所部归张苍水统辖;使郑成功捐弃前嫌,与之共图大举,四进长江。此前,为团结抗清,张公不顾个人安危,忍辱负重,周旋于鲁王与唐王之间,最后同奉桂王正朔;同时竭力化解诸将间的矛盾,携手抗清。终于与郑成功会师林门,于1659年6月,大举北上。此役以郑成功为主帅,全军集甲士17万,战船8千余艘,张公被推为前部。一时大江南北4府3州24县相率归附。所到之处,吏民喜悦,争持牛酒劳军;父老扶杖炷香,挈壶以献者,终日不绝,见明代衣冠,莫不垂涕;原已降清之官员,青衣待罪,俟张公考其政绩而定去留;江、楚、鲁、卫人士,多诣张公军门,愿受约束,归许起兵相应。此时江南半壁震动,清顺治帝惊慌失措,召集大臣商议亲征。这难道还没有“对清廷构成真正的威胁”吗?
      赵文还认定张苍水“身为大明孤臣”只是尽忠于鲁王,鲁王一死,便“决意殉道”,解散军队,“到了一个叫悬山的小岛结茅而居”。这又是厚诬张公。
      对于张苍水来说,忠君与爱民是连在一起的。“忠君”是历史的局限,爱民是他一生行动的出发点和归宿处。长江之役失利后,张公只身回到林门,招集亡散旧部,成为全国抗清的最后一面大旗。此时,清廷认准了以大义相号召的张苍水是最主要的敌人,抄没了张公之家,逮捕了夫人董氏及子万祺,企图瓦解斗志,迫令投降。张公承受了毁家的巨大创痛,矢志不渝。在这样的境况中,还是心系民瘼。在宁海长亭乡,看到由于连年战乱,造成沉潦内溃,洪涛外啮,海塘崩坏,毅然发起重建山头海塘,带头捐资。人民富者输资,贫者输力,阅三月而工告竣,当地至今犹蒙其利。所撰写的《山头重建海塘碑记》,成为珍贵的历史文献,从中也可窥见张公心迹。
      散兵前的《答伪安抚书》、《贻赵廷臣书》,反复强调以民生为重,是大义磅礴战斗的檄文。其中揭露在清廷残酷的迁界政策折磨下,人民陷入极端困苦:“百万生灵,弃田园、毁庐舍、捐坟墓,而又不知所以安插之,飞鸿满道,硕鼠兴嗟”。“十余年来,浙闽诸郡,刍茭糗粮之供,楼橹舟航之费,可谓百孔千疮,敲骨吸髓”。对于自己的进退,他提出:“但使残黎朝还故里,则不佞即当夕挂高帆”。而他最后的散兵,也是为了“不愿重困一方之民”。
      张苍水“楼船浮沉三千里,义帜纵横二十年”,一生中念念不忘民众,始终代表着人民的要求和愿望。因此生前受到人民和士卒的深情爱戴,死后受到人民的衷心景仰。

                                                            (三)

      “赵文”对张苍水的记述,在严肃性和科学性方面,还存在着诸多常识性的谬误。
      一是“赵文”对张苍水许多行为的描述,着意添加心理描写,多有揣摩臆测之嫌。如“他惊悚地发现”、“但他同样固执地认为”、“在诗歌写作上他又把自己列入了陶杜一脉以诗言史的传统谱系中”、“他自觉地寻找、校正着自己在这个传统中的位置,而一旦坐实了这个位置,他就虽九死而无一悔”、“哭泣之后张反感到轻松了”等等。这些描述缺乏史实根据,只是出于想象和虚构。把第一人称叙述所常用的心理活动描写,移之于严谨的文史述评,令读者一头雾水,难以信服。
      二是对于有关史实和张苍水诗文,出现了许多不应有的误读和错解。下面略举数端,以见一斑。
      以“赵文”开头的第一句为例:“1663年,端午节后五日,南明兵部右侍郎张苍水于戎马倥偬中开箱整理他的历年诗作,这一年他43岁。”开门就说错两点:其一是搞错了张苍水的职衔。张苍水于31岁庚寅那年(1650)为兵部右侍郎,39岁戊戌那年(1658)为兵部左侍郎,随后为兵部尚书,40岁己亥那年(1659)加东阁大学士衔。该节末尾虽在括号中加了说明,也是前后矛盾,且把“兼大学士”的时间又提前了一年。其二是“开箱整理他的历年诗作”云云。《奇零草序》中明明说其早年诗作“岁久成箧”,以后“散亡略尽”。1663年是“索朋友所录、宾从所抄”,及自己“又忆其可忆者”,“遂载诸楮端,共得若干首”。此中何尝有“开箱”之说!
      不妨再举一例,如:“他真诚地希望,这些散乱的诗句能够在历史中留下痕迹,成为他一生的传记,或者他的年谱。”《奇零草序》说得很明白:“年来叹天步之未夷,虑河清之难俟,思借声诗,以代年谱。”说的是想借“诗声”作为时代的记录,并非作个人一生传记。如果仔细读一读《奇零草》,就不会错解。
      再如《奇零草序》中提到的陶渊明和杜甫。“赵文”的重点落在张苍水敬仰“两位生活在乱世又被乱世成全了的诗人”。实际上,张公的重点并不完全在此。他说:“国破家亡,余谬膺节钺,既不能讨贼复仇,岂欲以有韵之词求知于后世哉!”他赞赏杜甫的是“当天宝之乱,流离蜀道,不废风骚,后世至名为诗史”,也就是前段的“思借诗声,以代年谱”之意;至于陶渊明,其诗从未被誉为“史诗”,难得的是“躬丁晋乱,解组归来,著书必题义熙”。“义熙”是东晋末代皇帝的年号,陶渊明东晋时即辞官归隐,有七个年头生活在(刘)宋,著作始终不署(刘)宋年号,也因此被谥为“靖节”。士大夫进入新的一朝,奉其正朔(年号),即表示为新朝臣民,不肯奉正朔,表心存故国。这是古代读书人的一种气节。“赵文”嘲笑张苍水是“道德与诗艺上的自信与浪漫,使他在手订的诗集的末尾,固执地题上了永历十六年这个虚妄的年号”。还没有读懂原文的含意,却妄评之为“自信与浪漫”,未免过分轻率。这一点,还可参看张苍水《入定关》一诗题下自注:“在悬岙,甲辰七月十七日丑时被执作也。”当时是康熙三年,南明诸王一一殂谢,已无任何“虚妄”年号可据,张苍水仍不肯奉清正朔,不屑用康熙年号,只书干支纪年,显示了亡国孤忠之苦心,实在无庸非议。
      “赵文”结尾说,“张苍水在杭州临难前,诗中有句‘叠山迟死文山早,青史他年任是非’”。事实上两句正是《入定关》一诗的尾联,题注中明白说是被执时所作。读过此诗的人,应该不会把写作时间错说成“临难前”的。
      “赵文”图文并茂,但在说到张苍水执前的住所时,图、文抵牾。文中说的是六横悬山岛,所提供的照片却是南田悬岙的张苍水兵营遗址。如此张冠李戴,令人啼笑皆非。
      风趣、雅致而新意迭出的历史散文是深受读者欢迎的。但必须搞清历史事实,读懂历史文献,不能偏离时代的主旋律,不能为“吸引读者眼球”而哗众取宠。应该兼顾作品的可读性与科学性,言之有故,持之成理,才不致误导读者,流毒社会,造成负面影响。 [作者:何元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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